丁薇+林朝阳:一个闲散理想+疯狂向日葵的组合
“灵*歌手”丁薇已出版的3张个人专辑《断翅的蝴蝶》《开始》《亲爱的丁薇》为她在华语乐坛囊括了最佳专辑、最佳制作人、最佳女歌手、最佳作曲、最佳单曲等大奖。不仅是自己的专辑制作,2001年迄今,丁薇更以影视作曲家的身份与制作人、小提琴家林朝阳创作了电视剧《人间正道是沧桑》《蜗居》《手机》、电影《失恋33天》《辛亥革命》等30余部脍炙人口的影视剧音乐,在当今中国的影视剧音乐领域极具品质和口碑。并与林朝阳共同创作的电影音乐《失恋33天》获第49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原创电影音乐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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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薇+林朝阳这对老搭档,近期完成了第四张个人专辑,并于2015年初在英国制作完成,Sting的御用吉他手Dominic Miller、Eric Clapton的合作鼓手Ian Thomas等英国顶尖乐手参与专辑录音,3位英国最优秀的混音工程师Haydn Bendall、Dave Bascombe、Chris Brown加入了专辑后期混音工作。丁薇新专辑预计将于2015年底在英国发行。
采访中,本以为丁薇还会像做评委那样侃侃而谈,没想到在制作人林朝阳身边,她开始了“小鸟依人”。丁薇说林朝阳是一个向日葵,总是积极的、向着美好的,闲散的自己也经常被带动。这种互补给他们带了争吵,却也更加融合地携手前进。
在花园小湖的环境下一起成长
音乐周刊:两位是老搭档了。谈一谈当初你们是怎么有机会一起合作的?
丁薇:我们认识了很多年了,我们都是上海音乐学院附中出来的,上学的时候就认识了。
音乐周刊:你们合作第一个作品的时候是觉得正好互相合适就在一起了吗?
林朝阳:因为我们特别了解,从小就知道对方干什么,我们学校的人很少,所以大家都比较熟悉。当时我那个年级才17个人,她的年级才二三十人,平时都在一个院子里,就是上海蒋介石的老官邸,在东平路9号,那个院子也方便大家玩和沟通。上海音乐学院附中有花园、小湖,那样的状态下一起成长起来的。之后很多年大家都知道对方在干什么,她从90年代初就开始搞流行音乐,我当时是做古典,后来慢慢地做流行。现在的音乐,各种风格都可以融合在一起,所以做到零几年,我们就自然而然有更多的交流和创作,然后就开始一起搭档。
音乐周刊:你心中的丁薇是什么样的?中间有一些转变吗?比如说你们相识的时候是在学校,后来她去做了流行,过了一段时间她又以评委的身份出现在荧屏,现在你们准备再次合作,中间有很多的不一样。
林朝阳:我觉得是一个共同成长的过程,因为年轻时大家各自干着不同类别的音乐,随着经验越来越多,积累越来越多,需求越来越多,我希望跟社会更融合,她希望有更宽的合作,不光是跟我。丁薇这么多年跟不同的人合作,总体来说是一个全能性的音乐人,毫无疑问。比如说跟一线大牌乐手歌手合作,为他们做了很多工作,比如说那英那首歌曲《爱要有你才完美》就是丁薇写的。像刘德华这样的唱片巨星也有她的作品,显然在行业内丁薇是享有盛誉的,显示出越来越强的能力和价值。
音乐周刊:还有另一个层面的,比如说你会向好友或是音乐人怎么介绍呢?
林朝阳:因为我们的圈子很小,所以我的好友甚至比我还要了解丁薇,都不需要我介绍的。她平时是一个非常透明的人,因为她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从某种意义上她并不是这个时代典型性的明星。
叫丁薇专辑,我占了林朝阳的便宜
音乐周刊:那丁薇对你的老伙伴有什么感觉?
丁薇:我刚开始对他的了解和现在对他的了解是层层递进的,在学校时,我学二胡,他学小提琴,大家所认知的也只是这一部分,这之外的其实大家都不是很清楚。再加上他中间公派留学苏联,在欧洲前前后后待了十年,其实我们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的。等于是说成年之后,甚至说30岁的时候才再见到。我原来认为他是一个很好的小提琴家,又是一个很棒的四重奏的指挥者,在古典音乐范畴里面做得很棒,但我没有想到他还有那么多其他的才能,甚至我经常会跟他开玩笑说,你是天才,我是人才。当然了,我也有天赋,但是他的天才会给我很多惊喜。我会通过我们两个的一些聊天和合作,突然发现原来你还有这么大的才华,他往往并不那么显性,就一眼看出来他好像就是一个音乐家,但是实际上他在美术、视觉方面有非常好的功底和审美,他是可操作的,并不是只会看。比如说我们一起在做影视音乐的时候我就突然发现他这方面很棒,他对画面的认知跟我完全不是一回事。我是作为一个观众看这个片子,然后我从里面找感觉写音乐,但他会从视觉本身给我分析。在做影视音乐这部分,可能我们两个的搭档会突然一下子得到很多人的认可。可能就是因为我们能做到一些普通的做影视音乐的人没有涉及的一部分,比如说他会考虑到剪辑节奏、摄影风格、色调和音乐的关系,甚至包括演员对白的节奏和频率。
音乐周刊:想得更多,可能更有契合度,更容易达到共鸣。
丁薇:我以前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可能因为他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他在这部分的全局观和细节把控让我受益。所以我们共同做专辑和影视音乐时是互补的。而且我可能占的便宜是因为我的原创性,因为这张新专辑还是叫做丁薇专辑,词曲大部分是我。实际上这个东西是很好的材料,这个材料到底怎样能够组合和编曲,让它达到更好的状态,这一点上林朝阳可能达到的或者是做的远远超过我,所以我是最大的受益者,但作为幕后的圈子来讲大家还是会很清楚,林朝阳在里面做了什么,前两天我们给一些乐评人听了这张唱片,虽然他们之前还不认识林朝阳,但是就会立刻觉得这个制作人很棒。
他是仙人掌,她是冬眠植物
音乐周刊:趁机再说一个缺点。
丁薇:其实我越来越觉得有时一个人的缺点也就是他的优点。不是吹棒,如果说他的缺点,脾气比较急。我们两个在工作中会经常有非常激烈的争吵,那时我会觉得这个人怎么是这样的脾气,会很受不了。但实际上我为什么说这个也是他的优点,脾气急的人往往行动能力也会非常强。其实人的属性很像植物,你在这个月份生,这样的植物就是这样的特点,当然我们还是会在成长的过程中尽量修正自己可修正的那个部分。 林朝阳:你这样说我觉得植物里面我可能像仙人掌,全是刺。
丁薇:我觉得你是向日葵,就是永远向着太阳,永远觉得明天一定都是好的。当然每一个人都有缺点,我就会很客观地看,不会摘出一个缺点,我自己也是一样的。
音乐周刊:丁薇觉得你是什么植物?
丁薇:我肯定是属于可以冬眠的那一类,我天性比较慢,所以我们两个在时间上节奏上经常会有冲突,比如说拖延症,但是他可能让我保持了某种闲散的状态,让我处在自己的节奏里面让自己很舒服,我有这样的状态才能保证自己创作的氛围。当然他经常说我是找理由。
林朝阳:有一个很好的标题,就是你为了保持闲散的状态,连天塌下来都可以不管。
丁薇:这个是我的缺点。其实也不太想改变自己,这些年我也已经在某些表面的地方做一些改变了,比如说我一个完全不动的人现在开始到处和别人说运动的好处。我也锻炼了两年了,包括我是一个爱吃的人,现在也在适度地在控制饮食,为了更瘦一些。甚至包括我长达20年晚睡晚起的习惯最近也在一点点调整,我只能说在这些部分做一点点的改变,但是我觉得人的性格的那个核心如果是可变的,我觉得一定会努力,但是如果有一些东西真的可能是你的属性类的东西,真的也是很难改变的。
这不是小众,这是一个先锋
音乐周刊:2008年两人因为一些事情搁置了这张专辑的制作,当时有做什么心理斗争吗?因为已经做了一个雏形,而且必须要做。
丁薇:其实我们从2004年出了那张唱片之后就开始做这张唱片了。然后两个人连写带编,到2008年第一版初步完成了,我们还拿出当时所有的钱去瑞典做了一个混音。混音回来之后有两个原因搁置了,当时我们也给很多人听了,但是可能2008年恰恰是音乐环境最差的时候,一个是青*不接,实体唱片已经不行了,但新的载体也没有出来,络也没有那么发达,各个方面都是很混乱的,尤其像我们这样的音乐人生存空间当时几乎没有。
林朝阳:最近,很多乐评人听了之后都觉得应该有一个新的名字。往往流行音乐没过多少年就会有一个新的诞生。我们确实做了很多的尝试,某种角度来说,针对中世纪的某种风格影响,一直到近代的直接跨到古典音乐,传统的摇滚乐,还有加上最后的电子乐的流动。
音乐周刊:会有形式上的不同吗?比如不限时长。
采访人:时长还基本在一首作品5分钟左右,这个是比较容易推广的。
音乐周刊:新出的唱片已经发了两首,两首歌都是属于个性十足的。
丁薇:整体的风格肯定是相近的,但是两首是截然不同的趣味。表现出的东西不一样。
音乐周刊:会属于我们现在公认的小众一些的吗?
林朝阳:其实现在应该忽略小众和大众,因为小众我认为会占到人群里面的5%到10%,这个已经是很小众的概念了。如果按百分比来说,中国这么庞大的人群基数和超级城市占了绝对性的人口,比如说北京5千万甚至以上,所以基本上5%也是巨大的,我觉得我们针对他们也是很大的市场。所以我认为这不是小众,应该是一个先锋。
这是一个几近疯狂的制作
音乐周刊:这张专辑打翻了上次的编曲,又去英国重新制作了?
采访人:去年一整年我们都在英国。录电影《小王子》都在那儿做的,还有一个后期的公司是以前麦克?杰克逊和英国的音乐家建立的,我们在那儿工作了1年,等于是技术部分都在那里完成的。
音乐周刊:为什么会选择在英国发行?
采访人:因为通过1年的工作我发现,音乐是建立在一个完整的运转并且有100年的工业体系上。音乐抛开技术和传统技术在今天是无法成立的,为什么英国音乐一直很强盛,是一个大的流行派?无线电有线电技术的科学家,有很重要的一批人在英国,他们建立了传播和通信系统,然后把它们应用化音乐化,比如说建立了录音棚,英国有最好的音响有最好的工程人员,他们对声学理解是非常优秀的。所以这是一个完整的王国,有一整套团队和工业标准,所以在那边工作非常轻松,他的销售团队充分尊重音乐人的声音,所以我们决定在英国发行。因为这个是络联系的,所以很快就可以传播开来,回到国内是一样会被听见的。
音乐周刊:但是一次勇敢的尝试对质量比较踏实吗?
林朝阳:应该说我非常有信心,我在大的音乐范畴里工作了这么多年,什么都干过一些,所以我对这次的东西结果感到很高兴,因为我判断是很准确的,因为在一开始我提出这个项目要这样做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很疯狂,他们觉得这个是不可能的。因为中国的流行音乐有三四十年,好像还没有人试图在一个这样的标准上做。
音乐周刊:您心目中的标准是什么样的?
林朝阳:我本身是制作人,应该是让别人来评判,但是到目前为止能走到这一步的原因我认为我当初的判断是极具价值的,要不然没有办法被推到现在这个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