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嵊山及勾嵊山下的勾乘禅寺、年树龄的曹洞宗良价禅师手植的罗汉松以及据说时有“龙”出没的龙潭)
诸暨有好几座名山,坐落在与邻县交界处,如东白山坐落在诸暨、嵊州、东阳三县交界处,嵊州叫“西白山”,东阳有公路可直通主峰太白峰,但徒步爬东白山主要是从诸暨一侧上山,一年里爬东白山的总有几十万人次。另一座名山勾嵊山,则在诸暨和义乌交界处,勾嵊山大部分在诸暨境内,与勾嵊山相关联的越山也在诸暨,按理诸暨应该好好地做一做勾嵊山的文章,毕竟,这里是勾践的父亲允常创建越国、建立都城的地方,勾践继承王业也在这里,父子两代在这里建功立业,这是一座名至实归的“王者之山”,遗憾的是,勾嵊山主峰却坐落在义乌境内,所以有关勾嵊山的开发、宣传,倒是义乌显得更为积极一些。
在擦亮“越国古都”这块牌子,弘扬古越文化方面,诸暨的力度似乎一直不够大。杭州的一些诸暨籍文化人士谈及此事,每每忍不住扼腕叹息。八十年代叫得很响的“越国古都,西施故里”八个字,现在似乎只剩下后面四个字了,对“越国古都”有点躲躲闪闪,听一位在杭工作的诸暨老乡说,主要原因在于诸暨隶属于绍兴,而绍兴的金字招牌便是“越国故(古)都”,诸暨不方便去争这个“风头”,只能避让了。我有点不太相信,觉得不至于此,知果真是这样的话有点莫名其妙了。允常、勾践曾经建都于此,这是历史事实,为什么回避呢!古越迁都绍兴之前,曾经在诸暨几个地方建都三百多年(概数),叫“越国古都”名至实归啊!哪怕两个地方都叫“越国古(故)都”,又有何不可呢!
原本在勾嵊山下有个简易的木头牌坊,上书“古越摇篮”四个大字,现在也不见了,我觉得即使不方便与绍兴“并称”“越国古都”,称“古越摇篮”应该是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的。即使让绍兴一头地,让绍兴叫“越国故(古)都”,诸暨叫“古越摇篮”,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有何不好?
萧山和诸暨没有隶属关系,所以一直起劲地和诸暨“争”西施。至于勾嵊山,诸暨似乎并不多少在乎,任由义乌“独擅其美”。
据“搜狗百科”:“勾嵊山,系会稽山余脉,史称句无山、九乘山、句践山、勾乘山等,在我国历史上,唯有勾嵊山是一座两代君王(允常和勾践)建都的“王者之山”,无疑是一座历史名山。”“方圆几十里,大部分坐落诸暨境内,由于主峰偏向义乌最北边大陈镇红峰村,主峰权属曾引起两县民众纷争。”
红峰村原叫“白峰村”,就如同“文革”时把浙赣线上的“白门”改为“红门”一样,“白峰”也改为“红峰”。著名书画家金鉴才先生是这里人,故号“白峰”,出处就在此。红峰村行*区划属于义乌,但其地理位置走向、民风民俗,则偏重于诸暨,人们说的也是诸暨方言,而不是义乌话。
红峰村就在勾嵊山下,风水、风景极佳,金鉴才先生的公子曾经是浙江省“文科状元”,我的一位朋友的女儿,和金老师是近邻,也曾经是“文科状元”。正月廿九那天我再次游览勾嵊山、越山寺,在勾嵊山吃农家菜,店主人的儿子刚刚参加全国研究生统考,分数超过了清华大学研究生的录取线,也属于“状元”级别了。我熟悉的就有这么3位“学霸”,可见这里的文风之盛,也可见读书风水之好。听说江西有一个地方号称“长寿村”,全国各地的人纷纷前去买房、租房“养老”,以期延年益寿,不知何故那些“望子*”的人为何不学学“孟母三迁”移居于此沾点“王气”?
当地朋友如数家珍地和我说着这里的“风水故事”,诸如“狭山不狭,平阔不阔”(狭山在勾嵊山下,平阔在大唐);诸如“九龟朝拜”,等等。“九龟朝拜”在越山寺,附近,九座形状酷似老龟的石头,作昂首状,连贯着朝山上爬行,这场景,颇为壮观。最让我感兴趣的是“霞露山”的风水,山前一条唐代传下来的官道为“笔”,一座至今尚存的石拱桥为“笔架”,路的两边有两个潭,一个是“砚台”,一个是“酒缸”。这样的地方,分明就是滋养文人墨客的绝佳场所啊!也说明,文人“吸墨”“喝酒”不可偏废。
越山寺,又名“云居禅寺”,距今已有一千一百年的历史。该寺为纪念勾践、范蠡、文种而建,寺内有据传为范蠡辞官后亲手挖穴取石建造的“鸱夷双井”。这座寺院早已废弃,大约在35年前,一位老太太,几乎凭着一己之力,四处募捐,逐渐修复了寺院。她就是圆衝师傅,56岁时皈依佛法投身于此,今年87岁,迄今已经耗费了32年时光。我见到她时,只见她面容慈祥,身体健朗,思维清晰,让人称奇。我问她当年为何出家,她回答:“命途多舛,走投无路,不得不如此!”
(初遇圆衝师傅)
从勾嵊山、越山寺回来,得诗一首、填词一首,作为纪念——
越山行
斯舜威
春来又得几分闲,雨霁相偕登越山。
环列诸峰何处上,通幽曲径竹林间。
沁园春·辛丑正月廿九游勾嵊山、越山寺用刘过寄辛承旨韵
斯舜威
勾嵊登临,越山如簇,势亦壮哉。
念允常勾践,创兹王业,称雄天下,百折千回。
越甲三千,卧薪尝胆,绝顶曾留烽火台。
山依旧,养马屯兵处,容我衔杯。
好风送我重来。越山寺,天门六合开。
望九龟朝拜,浣江萦带,狭山不狭,紫气成堆。
往事千年,眼前留取,峭壁横斜一老梅。
香烟袅,范蠡双井在,留恋徘徊。
自注:勾嵊山又称句无山,越王允常勾践父子曾建都于此。勾嵊山附近之山,封为越山,为越山乡所在。越山寺为千年古刹,又名云居禅寺,为纪念勾践、范蠡、文种而建。寺内留有相传范蠡亲手所建“鸱夷双井”。
年3月16日于平闲堂
附刘过原玉:
沁园春其七寄辛承旨。时承旨招,不赴
宋·刘过
斗酒彘肩,风雨渡江,岂不快哉。
被香山居士,约林和靖,与东坡老,驾勒吾回。
坡谓西湖,正如西子,浓抹淡妆临镜台。
二公者,皆掉头不顾,只管衔杯。
白云天竺飞来。
图画里、峥嵘楼观开。
爱东西双涧,纵横水绕,两峰南北,高下云堆。
逋曰不然,暗香浮动,争似孤山先探梅。
须晴去,访稼轩未晚,且此徘徊。
附旧作:勾乘山
斯舜威
大凡成王业者,必有所基。基者,根据地也。
诸暨勾乘山,多年前为越王允常及其子勾践的根据地,是古越国成就王业的发祥地,故当今人们誉其为“古越摇篮”。
丙戌立冬前三日,我和吕小奎、傅斌、*瑞良各携夫人同游勾乘,探幽索隐,寻觅王者之踪,感受王者之气。
勾乘山属于会稽山支脉,我们驱车直抵半山腰的勾践寺,举目四望,发觉果然山势峻要,古木遮天,云蒸霞蔚,气度不凡。然而,坦率而言,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一座王者之山,我想除了善于望气的高人,大概是难以将此山和王基联系在一起的。因为,类似这样险峻、幽美的山,在诸暨,乃至在江南,并不鲜见。然而,也许是勾乘山确有不为常人所知的奇特之处,也许是出于历史的偶然,允常和勾践,确实和勾乘山有着相当紧密的关系。
史书记载:夏朝中期,夏少帝少康封庶子无余于越。至春秋时,越国先后建都于埤中、大部、勾乘等地。勾乘山是和“吴越之争”联系在一起的,当时允常建都于此,公元前年,在此去世,勾践继位。吴王阖闾乘丧伐越,所谓哀兵必胜,越*败吴*于榫李,阖闾负伤而死。两年后,越国伐吴,这下变成了吴国哀兵必胜,大败越国。勾践带领五千残兵,退据勾乘山。当地至今流传着“勾践兵败战马倒退上山”的传奇故事。说的是勾践率残部逃至勾嵊山区,残兵纷纷躲入山林。勾践单枪匹马殿后,行至勾嵊山脚,坐骑突然转身,踯躅不肯行走。而北向大路上尘土飞扬,吴*大队滚滚而来。勾践急得大叫:“天不亡越,坐骑退我上山!”说着调换坐向倒骑,坐骑乖乖向高山退行,隐没于山岩丛林之中。吴*追到山脚,只见下山蹄印,不见上山足迹,以为越王向南逃奔,就朝南直追,勾践幸免于难。后人在退马坡下建了一座寺庙,取名“勾践寺”,历史上最盛时僧侣达两百多人,而现在则只有戒慧和尚独守孤寺。又有传说,一位越王死于勾嵊山,坐骑遂以蹄挖土,葬越王于勾嵊山岗,遂成越王冢。越王冢在勾嵊山顶尖的王坟岗。
我们一行人在戒慧和尚及当地一位金姓山民陪同下沿着崎岖的山道开始攀登,目标就是王坟岗。没过多久,女士们知难而退。男士们一想到勾践曾在此卧薪尝胆,囤兵养马,于山穷水尽的绝境中东山再起,就感到不管如何也要深入山中看个究竟。我们一边气喘吁吁艰难地攀登,一边好奇地谈论。如此险绝之地,吴兵不敢贸然进攻也自在情理之中,然而勾践和他的士兵又是如何赖以生存,并得到发展的?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即使不卧薪,即使不尝胆,也足以令一个热血男儿发奋自强。更何况勾践是一位雄心勃勃、忍辱负重的未来霸主。当一想到勾践的霸业竟成就于这座山中,而夫差的大好河山竟葬送于馆娃宫的温柔乡时,内心不由得产生无限感慨。古人所云“生于忧患,死于安逸”,竟是如此深刻,深刻得近于残酷。
攀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达王坟岗。此处什么遗迹也没有留下,只有一小片后人插上的小石条,告诉人们,这里曾是“王坟”所在。听陪同我们的山民老金介绍了另一种说法:允常去世后,暂时殡葬在这里,后来越都迁往绍兴后,随之迁葬于绍兴。其实这也只是一种猜测,没有史料可查,更没有实证。但联想到允常刚去世,吴国便入侵,来不及举行大规模葬礼,匆匆殡葬于此而仓促应战,这种可能性应该是存在的。
不过,猜测也罢,不猜测也罢,都无关紧要。历史早已翻过了那一页,真实的场景已然被年复一年的烟云吞没,谁也无法复原。立足顶岗,举目四望,八方河山尽收眼底,奔来胸中。一个王者伫立于此,能不产生顶天立地、吞吐大荒的万丈豪情?
回到山下,回头瞻望,发觉勾乘山其实并不雄伟。确实,它并不太高,海拔只有六百多米,但是,正如同人不可以貌相,山也不可以高低而论,丰富的人文传说证明,勾乘山是当之无愧的王者之山!
可见,山不在高,有王者之气象,则照样傲视群雄,令万山来朝。
(红峰村前古道风景随拍)
斯舜威吾国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