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暨为古越之地,越人一直以珍珠为珍贵之物。
在《宋书符瑞志》中,就记载了汉高后景帝时,会稽人朱仲献三寸四寸珠。到了南朝,在任昉(—)所著的《述异记》中:“凡珠有龙珠,龙所吐者;蛇珠,蛇所吐者。南海俗谚云‘言蛇珠贱也’。越人谚云‘种千亩木奴不如一龙珠’。”所谓龙珠,传说得自龙颔下或龙口中,故名。也称夜明珠。语出《庄子列御寇》:“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颔下。”这里的木奴为柑橘类的果树,千亩的果林抵不上一颗龙珠,可见龙珠之珍贵。当然,这里的龙珠并不一定就是蚌中所产之珍珠,但是也可以看到这时的越人已经认可“珠”是珍贵的物品了。在《齐书·祥瑞志》中记载:“永明七年,越州献白珠。”永明七年即公元年,诸暨为越地。白珠就是蚌生成的珍珠,在《隋书·礼仪志》有这样一段话:“陈永定元年武帝即位,徐陵白所定乘舆御服皆采梁之旧制,又以为冕旒后汉用白玉珠,晋过江服章多阙,遂用珊瑚杂珠饰以翡翠侍中。顾和奏今不能备玉珠可用从之。萧骄子云:‘白琁,蜯珠是也。’帝曰:‘形制依此。今天下初定,务从节俭。应用绣、织成者,并可彩画,金色宜涂,珠玉之饰,任用蚌也。’至天嘉初,悉改易之,定令具依天监旧事,然亦往往改革。”所以“永明七年,越州献白珠”应该就是越州本地所产珍珠,作为祥瑞被记载在了史书之中,这可以认作是诸暨地区产珍珠在文献中最早,也是最确切的记载了。
在唐人李翱的《来南录》中,也转载了《述异记》中的龙珠条:“凡珠有龙珠,龙所吐者。蛇珠,蛇所吐者。南海俗谚云:蛇珠千枚不及玫瑰,言蛇珠贱也。(玫瑰亦是美珠也)越人谚云:种千亩木奴不如一龙珠。”这里的“玫瑰”也是一种红色珍珠的名称。在《来南录》中又有珠市条:“越俗以珠为上宝,生女谓之珠娘,生男谓之珠儿。吴越间俗说‘明珠一斛贵如玉者’。合浦有珠市。”这应该是最早关于珍珠专门交易市场的记载了。
到了宋代,大儒王十朋(—)在所著的《会稽三赋·会稽风俗赋》之中,更是进一步提到在会稽(绍兴)地区产蚌和珍珠的记载。“……其物则有鱼盐之饶……孕珠之蠃文身蛤氏之子……”这时的人还不清楚珍珠产生的原理,认为蚌之所以能产珍珠,是在月圆之夜蚌晒月形成的。从另一个角度也可以看到当时珍珠产量之大,和鱼盐并列。
同时在宋代的《嘉泰会稽志》中,亦有“蚌湖在(上虞)县南四十里”的记载。所谓蚌湖,就是指产蚌之湖。《嘉靖浙江通志》有蚌珠条:“《成化汤溪县志》:白马潭产蚌,有珠。”上虞和汤溪都和诸暨相邻,在宋代和明代古籍记载中都有养蚌的记载。
在诸暨和太湖流域珍珠和养鱼产区的传说中,范蠡是养鱼和养蚌的祖师,诸暨为范蠡的封地,留下了陶朱里和蠡湖等标记性非常明确的地域标记。在《嘉泰会稽志·鱼部》中就有诸暨养鱼的详细记载,“会稽诸暨以南大家,多凿池养鱼为业。每春初江州有贩鱼苖者,买放池中,輙以万计。方为鱼苖时,饲以粉,稍大饲以糠糟,久则饲以草。明年卖,以输田赋,至数十百缗。其间多鳙鲢鲤□青鱼而已。池有仅数十亩者,旁筑亭榭,临之水光浩渺,鸥鹭会会之属自至。植以莲芡菰蒲,拒霜如图画,然过者为之踌躇。《汉书》曰‘水居千石鱼,陂与千户侯’等盖谓此也。”
又有明人童珮《积雨》诗:坞中积雨藓痕青,门外流泉枕上听。汉客年华消渴病,越人生事养鱼经。居山已识龙蛇气,灌药聊资水石形。更喜湿云能悟道,林间夜护少微星。
这些种种记载都表明了诸暨(越州)悠久的养鱼养蚌历史。